〖百慧〗历史的长河,有段旧梦,谓之民国

历史的长河,有段旧梦,谓之民国

文/ 百慧


颠沛流离的历史底色中,随着中西文化的激烈碰撞,以及新旧思想的交替变化,涌现了大批杰出的名媛闺秀和文人墨客。

荡的时间里,他们面对外敌有着共同的态度,希望用自己的一支笔来表达爱国之志;然而在共同的文化圈中,身为文人的他们也曾因迥异的性格特质和脾气秉性,在珍贵的黄金年代中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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们熟悉的林徽因和冰心,这两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都占据着显著地位的才女,最终却因为一篇文章和一坛醋相互奚落和绝交,变成水火不相容的冤家!

过境迁,曾经的火药味早就被时光冲散,但埋藏在这段往事中的细枝末节,却仍旧被后世津津乐道!

林徽因和冰心:在美国相识,因回国关系恶化

徽因和冰心二人,都是民国文坛中较为出众的女性。

们一个是专业做建筑,美得让无数才子迷恋的“民国女神”,一个是以婉约知性,文笔清新著称的“文坛祖母”。

于两人之间的渊源,说来也是神奇!

心的老家在福建的三坊七巷,她自幼长大的宅院,还是从林家手里买下来的;房子最早的主人是林徽因的叔叔林觉民,林徽因小时候还曾在此居住过。

缘分这个词来讲,两人从幼年就有了交集!

1923年,冰心以优异的成绩赴美留学,在前往美国的途中,认识了丈夫吴文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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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文藻在美国留学期间的室友,则是林徽因的丈夫梁思成!

来,冰心与吴文藻来到康奈尔大学补习法语,正巧梁思成与林徽因也来到康奈尔大学访友。

是,两对恋人便在绮色佳美丽的山川秀水间游玩,冰心与林徽因还共同拍摄了珍贵的野炊生活照,至今为止,这张照片被看作是两人“作为友情的纪录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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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1926年,冰心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回国,并与学成归国的吴文藻在燕京大学临湖轩举行了婚礼;两年后,林徽因也与梁思成偕同回国,一起受聘于东北大学建筑系。

段结缘于美国的珍贵友情,也随着两对情侣先后毕业渐行渐远;四人分别的这段时光中,虽无法与往昔般欢乐同游,但彼此留下的珍贵记忆还在,友情也未曾破灭。

谁也没有想到:随着林徽因回国,两人竟公开结怨并成为仇敌。

而这一切,还得从30年代轰动北平的文学沙龙说起。

因“太太的客厅”导致的两人交恶

徽因和梁思成回国后,搬到了地安门内米粮库2号居住。

时米粮库胡同一带住着大批清华、北大的学术界名流;而梁林夫妇所具有的人格与学识魅力,也很快吸引了一批中国知识界文化精英,如:诗人徐志摩、哲学家金岳霖、政治学家张奚若、物理学家周培源、考古学家李济、文化领袖胡适、作家沈从文和萧乾……

些学者与文化精英常常在星期六下午,陆续来到梁家品茗谈天,坐论天下事。

逢相聚,风华绝代、才情横溢的林徽因是当仁不让的绝对主角,擅长提出和捕捉话题;因为她具有超人的亲和力和调动客人情绪的本领,也成为被赫赫有名的才子们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林妹妹。

此,丈夫梁思成还曾打趣林徽因:“你一讲起来,谁还能插得上嘴?”

徽因笑着回应:“你插不上嘴,就请为客人倒茶吧!”

之,随着时间的推移,梁家热闹的交往圈子影响也越来越大,最后形成了20世纪30年代北平最有名的文化沙龙,被当时的人们称为“太太的客厅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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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这个备受世人瞩目、具有国际俱乐部特色的“客厅”,许多知识分子和文学青年也是心驰神往,据说:沈从文也因此前来请教,最终得到了林徽因的提携。

这样的热闹聚会,冰心却十分厌倦!

她看来:林徽因迷恋被众人吹捧的局面,而众人也喜欢自诩风流的模样。

样充满“虚荣”和“虚伪”的文化沙龙,对社会、对爱情、对己、对人,都是一股颓废情调和萎缩的浊流。

以在1933年10月,已经颇有文名的冰心写了一篇《我们太太的客厅》,发表在了《天津大公报》文艺副刊连载,瞬间引起平津乃至全国文化界的高度关注。

心笔下的“太太”,是个刁钻古怪,喜欢拉拢男性的心机女人;作品中还出现了许多有身份标签的名人,比如:诗人、作家、科学家……

为作品人物形象太接近现实原型,读者们也纷纷将人物与现实生活对号入座!

如科学家是周培源,哲学家金岳霖,有地位的作家是胡适,而如同交际花般的主人公“太太”自然是组织文化沙龙的林徽因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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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还专门提到了林徽因的出身:说老姨太已经订好了晚上去看杨小楼演戏的包房。

所以称“老姨太”,是因为林徽因的母亲本就是妾。

此之外,作品对诗人的描写最为传神:

一群人都挤了进来,越众上前的是一个“白袷临风,天然瘦削”的诗人。他的头发光溜溜的两边平分着,白净的脸,高高的鼻子,薄薄的嘴唇,态度潇洒,顾盼含情,是天生的一个“女人的男子”。诗人微俯着身,捧着我们太太指尖,轻轻地亲了一下,说:“太太,无论哪时看见你,都如同一片光明的云彩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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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人一看,就知道这个诗人是徐志摩!

开冰心的写作动机不谈,如果只是品读《我们太太的客厅》这篇文章,完全有种幽默裹着辛辣的精彩;不管是对世态人心的深刻洞察,还是对各界人士的细致描摹,都表露出了浓厚的讥时讽世感。

连爱慕林徽因的金岳霖也曾说:

这篇小说也有别的意思,这个别的意思好像是:三十年代的中国少奶奶们,似乎有一种‘不知亡国恨’的毛病。

面对“太太客厅”的讽刺,林徽因用一坛醋回击

为作品在文坛中引起了激烈反响,因讨论而衍生的种种传闻,也被林徽因听到。

说林徽因看了这篇小说之后特别生气,当时她刚从山西大同考察回来,带了一坛子山西老陈醋,便托人把醋送给了冰心,于是这坛醋就送到了燕南园66号。

件事情被记录在好友李健吾的回忆录中,虽然不知究竟是真假;但也足以证明,两人的关系彻底闹僵了!

心的文章给林徽因带来了不好的影响,以至于林徽因后期提到冰心,也有些尖酸。

年她给美国友人费慰梅写信,提到了冰心;她说:

“朋友 Icy Heart 却将飞往重庆去做官(再没有比这更无聊和无用的事了),她全家将乘飞机,家当将由一辆靠拉关系弄来的注册卡车全部运走,而时下成百有真正重要职务的人却因为汽油受限而不得旅行,她对我们国家一定是太有价值了!”

心的笔名,本是“一片冰心在玉壶 ”的意思;但通读各国语言的林徽因,却在这封信中,把冰心的名字直译成 “Icy Heart”——冰冷的心,可见这完全不是失误。

而言之,冰心的那篇文章成为了两人关系的疙瘩!

两人的回击也是有趣:一个笔尖带刺、痛快淋漓地揶揄影射,一个则毫不留情地用老陈醋迎头还击……

然这场交锋是充满火药味的,但也透露着闺秀名媛的优雅和知性,也是因此,这场私人恩怨才得以成为文坛活泼热辣的趣话,引得后世津津乐道!

两人纷争的起源,是因为冰心嫉妒林徽因吗?

多人把两人纷争的原因,匆匆判定为:冰心嫉妒林徽因!

如果仔细分析的话,会发现:冰心和林徽因实力相当,不管是才华还是出身,都没有滋生嫉妒和羡慕的巨大落差!

上世纪30年代,林徽因凭借自己的才华创建了轰动文坛的“太太客厅”,这是她被人最认可的魅力。

样的,冰心经常活动的文学圈也存在着重量级的文学名家,比如:梁实秋、司徒雷登、钱钟书等人。

且,冰心未满20岁就已经名誉北平,是当时文坛公认的“天才少女”。

别是自‘五四’白话文运动的兴起,犹如文坛地震,有着摧枯拉朽之势,冰心宣扬的“爱的哲学”,更是对新诗新文学有着巨大贡献,她当时在文坛的影响力是被公认的。

此可见:无论是林徽因还是冰心,两人都是上天的宠儿,如“妒忌”“攀比”这样的事情,即便存在,也是女人之间的小心性,但不至于掀起这样的风波。

其矛盾根本,其实离不开两人因出身环境造就的性格差异!

民国的才女当中,冰心的命最好。

生活在富裕而开明的家庭:父亲谢葆璋参加过甲午海战,后来被任命为中国海军学校的第一任校长,母亲更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,经常教导冰心:你将来不仅要有家庭,也要有自己的职业。

婚恋上,冰心更是被月老偏爱的女孩,情窦初开就遇到了值得托付的学者吴文藻;两人自结婚后恩爱相守60余载,虽然后期经历了时代动荡,但彼此的感情却坚如磐石,最终获得了平静快乐的晚年。

同时代的女作家张爱玲、白薇、苏青、甚至林徽因相比,冰心都幸福太多。

以她的创作风格始终是温婉、清新的,作品内容传播的也是人性的真善美。

林徽因不同,她虽然出生于名家,父亲林长民是著名的同盟会元老以及北洋政府名臣,但因为生母不得子嗣的缘故,在林家不得宠爱,父亲林长民另娶了程氏生了一个女儿和四个儿子。

样的家庭环境,让林徽因心里知道:只有听话懂事,好好念书,才能让自己和母亲在这个家里安稳度日。

以说,在冰心徜徉在温暖的家庭氛围中时,林徽因早已遍尝人生百态,这番特殊的经历,也让她看待外界的眼光更加冷峻通透,并养成了八面玲珑的性格。

同的出身造就了不同的性格,而性格也塑造了不同的观念!

于冰心来讲:父母幸福的爱情,也让她有了些许的“爱情洁癖”:自己只能接受感情专一的朋友,与巴金成为挚友,也是因为佩服巴金的忠贞爱情。

曾公开谈论爱情观:

己的结婚对象,不会找作家;因为看过太多男作家三心二意,以自由为名与女读者暧昧不清。

见:冰心在感情上非常执着保守,这也导致她对玩弄感情的人特别瞧不起,其中对徐志摩的偏见也是众人皆知。

为徐志摩为陆小曼和原配离婚,和陆小曼结婚后却惦记着林徽因,这样的做法被冰心厌恶至极,所以在徐志摩因飞机失事去世后,冰心还特地写了一封信给梁实秋,称“天才自毁源于风流”。

相比冰心的“爱情洁癖”,林徽因的爱情观则是随性浪漫。

以“太太的客厅”为中心的文艺沙龙中,林徽因是当仁不让的绝对主角,她是沙龙的主持者,也是沙龙的灵魂和倾听者,更是众多男人心中的梦中情人。

实上,她的才思和智慧也赢得了许多男性精英的爱慕、尊敬甚至崇拜,其中徐志摩为她神魂颠倒,金岳霖为她终身不娶。

也是因此,在上层知识女性中,林徽因的朋友很少!

思成的外甥女吴荔明在她所著的《梁启超和他的儿女们》一书中,也毫不避讳地说:

徽因和亲戚里众多女性相处不谐,只与吴荔明的母亲梁思庄(梁思成胞妹)没有芥蒂。

时,与林徽因交往密切的作家李健吾,也在评价林徽因的性格特征时说:

顶聪明,又是一副赤热的心肠,口快,性子直,好强,几乎妇女全把她当作仇敌。”

此可见,林徽因热情奔放、乐于交友的性格,恰好与冰心传统而严谨的婚恋观形成了冲突,两个人即便没有因“太太客厅”引发的矛盾,这段相识于美国的友情,也终究会随着两人性格带来的摩擦最终走向决裂。

无完人,谁都不是完美的!

然两人同为民国著名才女,林徽因有着“一身诗意千寻瀑、万古人间四月天”的传奇,冰心有着“我欲与君相知、长命无绝衰”的世纪爱情,但两个人从本质上讲,不过也是会斗气赌气的寻常女子而已。

读两人之间的矛盾时,真不妨把它看做成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线。

过这道“风景线”,身为后人的我们才得以看到:两位才女曾经的年轻气盛。

史留下了这段趣闻,更留下了两人对文坛和学术的卓越贡献,在风云激荡的年代中,两人凭着不同的性格和理想,共同成就了动荡民国的黄金时代,相比个人恩怨,这些才是最值得铭记的!

解那些乱世佳人和文人墨客的经历,也是在回顾一个时代。